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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69章 你是致幻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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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69章 你是致幻劑

這一夜於楚年而言格外漫長, 但好在有驚無險地結束了。以斯帖和她皆對昨晚發生的是閉口不提,李朗則直接裝成了啞巴,跟在楚年身後一言不發。

楚年無視了李朗這根“尾巴”, 先去婕拉家蹭了個熱水澡, 換上了婕拉的衣服。衣服寬大, 但是很舒服。臟衣服婕拉拿去洗了,問了好幾遍怎麽會有這麽多血,她都含糊其辭地糊弄了過去。

李朗一直在等她, 坐在樓下,無視了婕拉審視的視線, 低著頭看向地板。等楚年走下樓後, 方緩緩起身, 與她默契地走出了屋子,沿著大街漫步。

氣氛有些尷尬。他們彼此都有很多想問的問題, 想說的話,可堆積到現在,反而說不出來了。

於是楚年帶李朗去了約翰家, 正趕上以斯帖也身心俱疲地去約翰家補覺, 三人對望了一眼, 以斯帖率先問道:“你的傷沒事?”

楚年搖搖頭:“沒事。”

以斯帖打了個呵欠,指向李朗:“我問的他。我給了他一刀。”

楚年大驚, 扭頭看向李朗。李朗面色如常,低沈地回了聲:“沒事。”

然後他就因過度疲勞栽在了楚年身上,留下一句“遺言

”:“休眠,十五分鐘。”然後眼一閉腿一蹬直接關了機。

楚年傻了眼, 擡頭看向始作俑者以斯帖:“幫我把他搬進去。”

以斯帖擺擺手:“我太累了,讓約翰來。”說罷自顧自地進了屋, 占了約翰的臥室倒頭就睡。

最終約翰幫楚年把死狗似的李朗搬進了客廳,放在沙發上。望著他那慘白的臉色,以及微睜著宛如死不瞑目的雙眼,陷入了沈默。

“你前男友?”約翰推了推眼鏡,眼裏射出一抹精光。

楚年秒速否認:“不是。”

約翰頓時松了口氣:“那就好。我還以為你做了什麽對不起他的事……咳咳,那他是誰?”

楚年擡起手,指向臥室方向:“這麽說吧,如果屋裏那個一覺醒來變成了狗,不用太驚訝,誰讓他倒反天罡,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。”

這時悠悠不知從哪裏竄了出來,對楚年嗅來嗅去:“楚年,疼?”

楚年知道他想問她有沒有受傷,揉了揉他松軟的頭發笑道:“沒事。”

楚年坐在了李朗旁邊的小沙發上,瞥了一眼雙手交疊放在肚子上,雙腿筆直,安詳到如同當場去世的李朗,隨手接過約翰遞來的菠蘿啤,啪地打開。

悠悠則蛄蛹了過來,坐在她腳邊的毯子上,腦袋枕在了她的腿上,美滋滋地打了個呵欠。

約翰則搬了把椅子坐在楚年對面,憂心忡忡地對她上下打量:“方便說一下發生了什麽嗎……”

楚年揉了下濕噠噠的劉海。這一夜發生了太多事,她也不知從何說起,只能粗略地概括了自己所遭遇的事,末了問道:“你聽說過最終的公主嗎?”

約翰遲疑地點點頭:“聽說過,很久之前。內城區都在傳,說贏家只會有一個,那就是最終的公主。可我一直以為它所指的是每年排位賽上的第一名。話說真的沒問題嗎?你跟國王簽訂了那樣的契約……”

楚年淡然回道:“沒關系,我有辦法。約翰老師……你對曜國的科學家了解多少?”

約翰訝異:“曜國?我不是很了解。我記得曜國鎖國了將近一百年……”

“鎖國?”楚年頗感震驚,“為什麽?”

約翰努力回想著:“呃……我的記憶有點混亂,你讓我想想……我記得好像是因為戰爭頻發,各國在爭奪土地。曜國為了保護國民,拒絕一切外來人口,關閉了所有的航線和港口……”

他頓住,揉了揉發鈍的額頭:“抱歉,我只能想起這些了。每次我回憶過去,總有邏輯不通的地方。”

楚年陷入沈思。迄今為止,她所讀過的人物志中並未提及曜國閉關鎖國的事。曜國是個大國,雖幅員遼闊,但有多種商品依舊依靠進口補足缺口。況且現如今世界一體化,曜國竟選擇閉關鎖國,難道說世界局勢已經惡化到各國不得不閉門自保了?

也不是不可能。普力遭受了嚴重的核輻射,迦勒國陷入了極度混亂,各個小國接連滅亡,看來五百年後的地球已呈末日之景。

那,閉關鎖國能救得了曜國嗎?世界都完蛋了,曜國恐不能獨善其身。而且,曜國有著極高的人口基數,關閉國門後,政府能養得起那麽多國民嗎?

約翰見楚年陷入沈思,起身帶上了臥室門,將以斯帖隔絕在裏面後,又看向了沙發上的李朗,問向楚年:“這個人可信嗎?”

楚年想了想,回答道:“他不可信。但是,我們瞞不住他。”

約翰嘆了口氣,猶豫了片刻後說道:“楚年,有些事我必須得告訴你。你聽到後千萬不要激動,也不要太擔憂。”

楚年見他表情嚴肅,頓時緊張起來:“出什麽事了?”

約翰取下眼鏡,喝了一大口啤酒,下定決心坦白道:“我跟以斯帖,最近不太好。我們失眠很嚴重,而且頻繁做噩夢。我們夢到的都是過去的事,而且那些事……原本都忘記了。”

楚年雙手一顫,下意識地握住了悠悠的胳膊。悠悠擡起頭茫然地望向她,用腦袋蹭了蹭她的肚子。

“你別緊張,我們還不至於因此死去。”約翰頓住,忽然洩氣地捂住額頭,“以斯帖不讓我告訴你,但我覺得如果一直瞞著你,突然有一天我倆消失了,你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……不是更糟糕嗎?”

“消失?!”楚年捕捉到了不得了的詞,忙追問,“怎麽回事?你們的閾值……”

約翰自知失言,尷尬地輕咳兩聲:“呃……我們的精神狀態受到了影響……畢竟失眠多夢……對精神……”

“多久了?!”楚年失控地大聲質問道,“這種情況多久了?!”

約翰嚇了一跳,局促地攥著啤酒罐子咧出一抹安撫的微笑:“冷靜,冷靜,我們只是略微有點……異樣……”

楚年癱坐在沙發上,因惶恐而無意識地死死咬著下唇,幾乎咬出了血。

悠悠嗅到了不安的氣息,輕輕戳了下她的下巴。楚年回過神來,努力鎮定下來,問道:“你是說,你們在夢中記起了不少已經忘記的事情?”

約翰解釋道:“是的,我們想起了很多。我們曾一度忘記了迦勒國已經被滅國,但現在我們都記起來了。迦勒國因為發起了核戰爭打擊了多個國家,被各國聯合起來滅亡。雖然具體的過程我們都記不起來了,但我確信結果就是迦勒國已經成了多國的殖民地。”

楚年細細琢磨著一現象,忽然意識到了什麽,忙問道:“約翰,你們還記得自己是何時進入到這個世界的嗎?”

約翰毫不猶豫地搖搖頭:“不記得。”

楚年又問:“所以迦勒國亡國也好,曜國閉關鎖國也好,你們都記不起具體的年份,是嗎?”

約翰思索了一陣後,突然恍然大悟:“你是說,我們的記憶被可以混淆,因為這個世界在隱瞞……時間?”

楚年問他:“現在是幾幾年?”

約翰楞了一下:“2023年?”

楚年前傾身子,又問:“你出生於幾幾年?”

約翰張了張嘴,剛想回答,突然困惑地捂住了頭:“唔……我……”

楚年打了個響指:“停止回想。約翰老師,你現在找個地方去睡一覺,我有點事要處理。”

約翰不解地眨眨眼,見沙發上的李朗好像動了一下,頓時恍然大悟,起身拍了下楚年的肩膀,小聲說:“你要是處理不掉他……等以斯帖醒了讓他來。外頭有片荒地很適合埋……”

“停停停……”楚年連忙往外推他。

約翰摸出安眠藥來了一片,去地下室補覺了。楚年起身,推開臥室門看了一眼,以斯帖睡得直打呼嚕,她隨手給以斯帖蓋了個被子,關好門,打開電暖氣,坐回了沙發。

李朗正在悠悠轉醒,他說休眠十五分鐘,就是十五分鐘,掐著點一分不少一分不差,瞳孔漸漸恢覆了色彩後,幽幽問道:“你要處理我?”

楚年喝著菠蘿啤,笑笑:“我有這能耐?”

李朗坐起身來,活動了一下臂膀,拉開衣服看了一眼,見傷口還是沒愈合,吞吞吐吐地開口求助:“我得處理一下……這具身體是高度模擬態,它會生病……”

楚年啞然,起身在約翰家翻找了一圈,找到了碘伏和紗布:“我幫你。”

李朗慢吞吞地脫了上衣,露出了肩膀上的傷口。以斯帖那一刀捅得很不留情面,傷口很大,且血肉外翻,觸目驚心。

楚年二話不說開始給他清創,手法之狠厲疼得李朗直哆嗦,幽怨地問:“你很恨我?”

楚年一怔:“恨你?不是啊,不這樣清創,會感染的。”

李朗只得強忍著讓她清理完後又用碘伏消毒,疼得眼底翻淚花,但沒有喊出聲。

楚年給他包紮好後,看著他那又青又紅的臉,忍不住笑出聲:“能給我個面子,別追責嗎?”

李朗此時散發出的怨氣已經快具象化了,慢慢穿好衣服,靠在沙發上陰氣沈沈,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。

楚年慢悠悠地坐回了原本的位置,跟他拉開了一定距離,拿過桌上的沒開封的一罐啤酒遞給他:“喝嗎?”

李朗接過啤酒,看了半天的配料表,最終拉開了拉環,喝了幾口後,眉頭緊皺:“好難喝。”

楚年訝異:“你沒喝過酒?”

李朗搖頭:“喝不到,資源太珍貴了。”

楚年疑惑更甚。她一直很好奇李朗所處的世界到底是怎樣的,如果他來自超越人類文明的星球,怎麽會連啤酒這種東西都成了奢侈品?

難道說……

“你來自未來嗎?”楚年強忍怦怦亂跳的心臟,低聲問,“2565年?”

李朗望向她,眸子被燈光一照,像是撒了層金粉,明亮到讓人捉摸不透,伸出一根手指小聲說:“加三百年。”

楚年不由自主地攥住了衣袖:“是嗎?那夠遠的……2023年到底有什麽特殊的,為什麽這裏的人都覺得現在是2023年?”

李朗轉動著啤酒罐,又抿了一口,艱難地咽下去:“因為一些巧合。因為它是黃金紀的起點。”

“黃金紀?”楚年將手放在悠悠的後背上,輕輕拍著,以掩蓋自己的惶恐,“能解釋一下嗎?”

出人意料的,一向不喜歡過多解釋的李朗竟乖乖說道:“黃金紀是指2023年到2123年這一百年。在這一百年裏,科學發展極其迅速,尤其是人類對太空的探索有了質的飛躍。至於為什麽先驅者認為現在是黃金紀時期,我不能解答。”

楚年了然,又問:“那,我跟黃金紀有什麽關系?”

李朗沈默了,攥著啤酒罐的手微微用力,半晌搖了搖頭:“抱歉,我嘗試了在不違反規則的前提下解答你的問題,可我找不到合適的說法。不如這樣,你隨便問我其他的問題吧,我盡量解答,相應的……”

李朗放下啤酒,靠在沙發上正襟危坐:“請你也坦誠地回答我的問題。”

楚年嘆了口氣,見悠悠昏昏欲睡,給他披上了約翰遺落在沙發上的外套:“可以。”

約翰家的采光很差,客廳裏若不點燈,白天也是一片漆黑。二人這般對坐著,電暖氣發出的橙光照在二人臉上,像是回到了那個有壁爐的房間。

楚年想了想,先問出了當下最要緊的問題:“約翰和以斯帖最近總是失眠,夢見本該忘記的事,他們的精神狀態也不穩定……起因是什麽?”

李朗凝視著她的眼眸:“因為你。你在同化他們。”

“同化?”楚年方寸大亂,“是好事還是壞事?”

李朗稍加思索後說道:“這個很難評說。你先回答我,你的目的是什麽?”

楚年抿了下嘴唇,反問道:“南瑤在的時候,我曾帶她去找律師,讓她跟許槐安起訴離婚。可是所有的律師事務所都歇業了,就像是她必須要維持這段婚姻一樣。為什麽?”

李朗不假思索:“因為設定如此。她如果離婚了,那她就不是遭遇家暴的可悲女性了。”

楚年苦澀地笑道:“這就是原因啊。李朗,先驅者們究竟是什麽呢?為什麽他們不能被改變呢?為什麽只是離婚都不行呢?甚至……他們都得不到安息。”

南瑤罹患癌癥,按理說沒有了幾年的活頭。但因為她的資料截止在她身患重病時,而非死亡,所以她要拖著那病軀永久地茍延殘喘。

有時楚年也會想,南瑤的覺醒到底是不是一場徹頭徹尾的悲劇。她什麽都沒能挽回,且要清醒地看著自己死去。

她明明沒做錯什麽。

李朗沈默了許久後,說:“我好想明白你的想法了,你想讓這裏的人成為真正的人類嗎?”

楚年點了下頭:“是的。而且,就算這裏的人已經死去,我也希望他們能以人類的身份得到安息……包括我自己。”

這個世界就是個大型的囚籠。楚年作為覺醒者,她無法接受自己和身邊之人的人生像小說中的角色一樣被框定好,無法被改變,無法反抗,甚至連情緒起伏都無法掌控。

她本以為這樣的想法會觸怒李朗,畢竟李朗的職責是監管罅間,一旦罅間的人都有了自我意識和自主權,監管者的利益必然會被撼動。

但李朗說出了令她意想不到的話:“其實,我們一開始也嘗試過,讓先驅者們成為真正的人類。”

楚年不敢置信地瞪圓了眼睛:“你們,你們原來是報以這樣的想法嗎?!”

李朗嗯了一聲:“是啊。我們對罅間的職責是,維持秩序和進行研究。罅間的先驅者們是我們的實驗對象,我們調查過罅間的成因,也曾想過很多辦法讓先驅者們成為真正的人類,但無一例外都失敗了。”

楚年頓時覺得自己可能是幻聽了。開什麽玩笑?監管者居然沒站在我們的對立面?!

“你不是外星人嗎?”楚年瞳孔震顫,“監管者和先驅者是同一陣營?”

李朗卻否認了:“不,如果從你的立場出發,我們是對立的。因為我們對人類的定義不同。”

說著他指向自己:“你覺得我像人類嗎?”

楚年連連搖頭:“不像,你像機器人。”

李朗沒有反駁,順著她的話說:“因為我是新人類,也是“悼罪者”。我知道你不理解這個詞,你只要知曉,我們是更為高級的人類。在我們的世界,身份是固定的,就像我的軍銜是上尉,我永遠都會是上尉,我不會變成“S”級的將軍們。”

他咳嗽了兩聲,又喝了口酒潤潤嗓子,這回好像沒之前那麽難下咽了:“這是新人類的生存方式。你將它劃為了不自由,因為你有著舊人類的思維模式……哦,我們稱之為“原住民”或者“罪者”。舊人類通過幾百年的歷史證明了一件事,那就是人類的貪婪會毀滅一切。所以我們的目標是將你們改造成新人類,只可惜目前看上去可能性不大……好了,我只能說到這裏了。”

楚年因為太震撼而嘴唇幹燥,舔舐了一下後又開了罐菠蘿啤咕嘟嘟地喝了好幾口。

李朗睨著她手裏的啤酒,又看向自己的啤酒,發覺兩者好像有微妙的不同,楚年的那罐聞著氣味更好一些,於是他很是自來熟地起身去翻約翰的冰箱。

楚年則揉著太陽穴,避免因信息過載而短路。她理清了一些線索——

首先,監管者和先驅者都是人類,至少曾經是。只不過監管者的世界已經是2865年甚至之後,先驅者的世界實際時間為2565年,但先驅者們的潛意識裏當前年份為2023年,目前原因不明。

在先驅者們進入罅間後的三百年,監管者曾試圖拯救先驅者們,但因某種原因失敗了。而監管者們也有了新的社會模式,那就是“絕對的階級靜止”。

“我不太明白你們為什麽選擇這麽一種生存方式。”楚年輕輕捂住正在酣睡的悠悠的耳朵。

李朗找了一圈沒找到菠蘿啤,倒是在冷藏層的角落處找到了汽水,暗搓搓地拿了出來,握在手裏溫著:“這個問題我解答過。我們確實無法消滅階級,階級的消失意味著秩序的混亂。但如果每個人都不再爭奪,安分地守在他既定的位置上,就不會有戰爭。而因為資源的公平分配,階級其實也沒有那麽重要。”

楚年還是覺得這想法荒謬的很,舉了個最紮心的例子問他:“所以你那個叫耶利米的上司,他能達到那個位置,是他天生被分配的?你覺得他配嗎?而且你說階級沒有區別,你們不同級別的監管者假期長度都不一樣,這是沒區別嗎?”

李朗一滯,眸光黯淡了些許:“可是這樣確實避免了戰爭。為了實現穩定,我們要犧牲個人的利益,成全集體……”

他越說眉頭皺得越厲害,最後用力打開汽水罐子大口喝著,強忍著碳酸的氣體沖上腦門的酸爽,眼尾泛紅:“好的,我承認,這確實很蠢。但我們無法反抗。”

楚年楞住,總覺得現在的李朗好像跟以前不一樣了,像是……終於長出了人類的血肉。

“為什麽呢?”楚年比劃了一下脖子,“因為這個嗎?你們反抗的話會死嗎?”

李朗捏了下脖子上的項鏈,自嘲一笑:“你還記得嗎,我說你是致幻劑。”

楚年茫然地點點頭:“啊,這是在誇我?”

李朗修長的手指點著自己的額頭:“因為你能改變這裏。這就是我所說的……同化。你的朋友們會做噩夢,也是因為這個。所以我說,我無法定義它的好壞。至少在我看來……”

他長舒一口氣,換了個舒服的坐姿抻長了腿:“感覺不錯。”

楚年似懂非懂地呆坐在那細細思考著這句話,李朗則端詳著手裏的汽水罐子,餘光瞥向臥室門的門縫,那裏隱約有一道影子。

“楚年。”李朗忽然打斷了她的思考,壓低聲音問道,“該我問你了。”

楚年如夢方醒:“哦,啊,好。”

李朗清了清嗓子:“首先,阿比斯之眼是什麽?”

楚年一頭霧水:“阿比斯……沒聽說過。”

李朗嘴角一抽,又問:“你死亡的時候,有沒有人在指引你?”

楚年撓撓頭:“有的,是兩個人,一個叫何海,一個叫趙啟辰……”

咚得一聲,臥室中發出了一道輕響,應該是腳尖踢在了門板上。楚年狐疑地看了過去,裏面靜靜悄悄。她能感覺到以斯帖正站在門後,像是在猶豫著什麽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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